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可他虽然是血虚气弱,但李顺不是,虽然年近而立,但性欲不减,二人交合,也是梅开二度的时候居多。如今要禁欲百日,怎是—个苦字了得?温庭玉转眼想到小官妓女,但心又不甘,只自怨身体,气头起来,一把把炕桌上的公文全推到地上。
李顺从水房回来的时候,正看见温庭玉正收拾着一地的残局,抬头见他进来,原本红著的眼睛掉出泪来,他自己却被眼泪吓了一跳,眨了眨眼,也不说话,只低头收拾。
这下看得李顺心痛起来,走过去把温庭玉抱上床,自己收拾好一地的东西。抬头见温庭玉已经把床上收拾干净,这才伸手把桌子抬走,又坐回床上搂著他说:「二爷的话你又不是不知道,你身子要能好,别说禁欲百日,让我做和尚去,我也认了。」
温庭玉听李顺这话说出来,伸手捶了一下他的胸膛说:「二爷是让我禁欲百日,又不是说你。你上赶著找什么苦吃?方才我用……用嘴就好,你偏要去冲什么凉。」说著又抬手又要捶他。
李顺笑著抬手抱著温庭玉的拳头说:「你可别打了,瞅这不留情的劲儿,你再把我打出个好歹来,家谁养啊。」说著又凑到他耳边说:「你说,你要真用嘴了,咱们谁忍得住不再做下去?我估摸是不成,你还不知道你用嘴的样儿有多勾人?」
温庭玉被李顺说得脸蹭的一下红了起来,一下窝到他怀里说:「你爱做和尚,我还不拦著你了。可你要忍不住……」他顿了顿,才小声说:「我就算是不要性命,也不想你出去找那些乱七八糟的人。」
李顺听著温庭玉的话,摸了摸他的头发,笑了笑说:「你几时见过和尚进勾栏院的?得了,不跟你逗了,睡吧,快二更了,你这身子哪能熬夜?」说著脱衣盖被,俩人在被窝儿里又调笑了几句,这才朦胧的睡了过去。
过了两日,严吉便带了官牙让温庭王挑人,他看著下面一水儿的男按子,果然看到一个黑炭似的男孩。他大约十五岁上下,嘴一咧便露出一口白亮的牙,大眼睛骨禄一转,左眼白里果然露出一颗痔来。
温庭玉心知道这就是李顺说的那孩子,他也不动声色,仔细看了几个人,只指著一个白净的孩子说:「我看这个不错。」
严吉在一边说:「二爷,您看这个是不是小了点?」
温庭玉一听,眉头一皱便让严吉挑,又指三挑四的说了点毛病,最后才挑定了那黑炭一样的男孩,给他起了个名字叫饮墨。
饮墨的确是个好帮手,温庭玉得了他,也是省心了不少。平日几乎是足不出户的在家修养,连戏班的事都不问了,只是琢磨了新戏的时候,叫了人过来说戏给他们听。
他虽是比以前操心的少了,常二爷的药也有效果,但世道在眼前摆著,哪容得他安心修养?到了宣统三年秋天的时候,温庭玉的身子仍然是外甥打灯笼,但照旧也总比一天差过一天的强。
这日饮墨得了高宝贵的信儿,回了镇统府正要回温庭玉。他才进了屋,就看见温庭玉在床上拥被而坐,一个穿著青灰长衫的年轻人半靠半坐在炕边。那人见他进来,笑著站起来说:「爷,您想吃点什吗?我既然来了,自然要做些东西孝敬您。倒是说了,大爷怎么还在用佘老爷子?他做的东西油腻得紧,也不怕您吃不好。」
温庭玉靠在一边笑著说:「我如今哪还能吃什么东西?老佘做的吃食合大爷的胃口,我做主留的。你也甭忙活了,回头去帮我醉一瓮蟹就成,顺哥去年还惦记来的。」说著又转头对饮墨说:「饮墨,有什么事儿就说吧,四爷不是外人。」
四儿笑著说:「爷,这四爷是外面的人叫的。我跟您面前哪还是什么爷?您这不折煞我了?」说著转头对饮墨说:「你就是那个贵爷的人?」说著上下打量了下饮墨又笑著说:「高爷当年可是得过大爷的恩,如今你过来,换了名字,就是这边的人了。这以后到底该一心孝敬谁,你心里可掂量好了。」
饮墨听四儿这么说,笑著回说:「四爷的话在理,饮墨记下了。」说著又转头对温庭玉说:「爷,那边传过来的信儿,说是将近了。大爷说人已经安排好,让您这几日做好准备。」说著走前了两步,从怀里掏出了两封信,两手捧著递给了温庭玉。
温庭玉看完信,楞了半晌,这才转头对四儿说:「四儿,大事不好了。」
四儿见温庭玉脸色不对,心里也是一惊,急著说:「爷,您别著急,到底什么事儿,您倒是说啊。」
温庭王把信递了过去说:「你自己看看。」说著转头对饮墨说:「我都知道了,你去发电报,就说我说什么也不会先走,叫顺哥千万小心,保重自己。」
饮墨应了一声正要退了下去,倒是四儿抬头说了声:「慢著,拍电报也不急在这一时,爷该吃药了吧,你先去煎药,端过来再说。」说完见饮墨应了出去,这才对温庭玉说:「爷,林家五小姐是不是嫁到武昌去了?」
温庭玉点了点头说:「你应该也听说了,前一阵朝廷撤换汉人,也撤到了张灏渊头上,如今湖广总督换了个叫端潋的满人。」他见四儿点头,又接著说:「可北京这儿有传言,说是林家里面不和,哥哥要撤妹夫的官。可张灏渊被降到了巡抚,却是湖北巡抚,还是待在武昌城里面。」
四儿一听就明白了,小声说:「不会吧,林家也暗地里反了?爷,您说林大爷会不会知道大爷的事儿?」
温庭玉两手绞在一起,皱著眉头说:「这还用说?我原本是以为林玉堂是专心靠著袁世凯,没想到他也早盯上了革命党。我最怕的就是,如果林玉堂一直知道顺哥的事儿,如今袁世凯和汪昭明结了兄弟,革命党这次又那么多地方一起造反,这万一要是成了,顺哥他……他……」他顿了几下,竟说不下去了。
四儿见温庭玉急得脸色发白,忙宽著他的心说:「爷,我看大爷也知道这情况,这不叫您先走呢吗?您要怕这府里的人不牢靠,要不我带您走?您要信得过我,就先跟我去东北住著,让大爷回头去我那找您。」他见温庭玉蹙著眉头轻轻摇头的样子,笑了一下又说:「爷,您平时那么个精明人,怎么到了这会儿倒糊涂起来。您看您这身子,真要乱起来,大爷照顾您来来不及,哪逃得走?我看他一个人,行事也方便点,东北那边还算安全,您住我那,大爷也安心不是?」
温庭玉一边听四儿说,一边蹙著眉想了好一会才说:「我还是不能走。」他抬头看了眼四儿,叹了口气低眉说:「顺哥说袁世凯让他回北京,到时候回应革命党。我不走,他还能回北京,有了一镇在手里,怎么都好说。可我要走了,他恐怕连北京都到不了。」
四儿一听,也知道事情不小,想了想又说:「高爷不是革命党的副书记?难不成偌大个革命党保不住一个大爷?您叫大爷也甭回北京了,如今都要过河拆桥,与其等他们动手,不如咱们自己拆。」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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