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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115章 两边都是争先恐后(第1页)

当然也不是所有的牧民都信西辽真的富庶,就算相信,大部分人还是不愿跑几千里路去投奔西辽。两边思想这么一碰撞,很快就有聪明人给出了折中方案:

要是能打过金兵,咱就在东边复国;要是打不过,就往西逃到西辽去,横竖不吃亏。

反正不论说西辽富的李大郎,还是说西辽穷的商队,都承认伊州是西辽的地盘。从山后到伊州也就四千里左右,带着老婆孩子,整个部落过去,一个半月怎么也到了。他们自动把沿途的困难和金兵的追杀忽略了。

牧民们一路载歌载舞奔向燕子城。城内却是乱作一团,败兵逃回来后,燥合直接吓傻了。他一直在中书省做散官,哪处理过这么棘手的问题?

完颜沃侧把燕子城的精锐女真兵都带走了,结果几乎军覆没,自己都被抓了。他燥合又不会打仗,连弓都没拉过几回。偏偏大家都让他拿主意,让他组织守城,急得他在书房直转圈。

虞粟那边却是得意洋洋,听说撒八他们跑了以后,明教就开始准备接应契丹部落攻城了。他已经策反了一些汉人签军,汉军非常好策反,他们平时就受欺压最多,而且里外不是人。

他派人过去一聊,发现已经有人捷足先登。他也这才发现另一个告发撒八的势力是谁了,皇城司!原来南宋朝廷也打着让契丹部落先造反,扯金兵南征后退的主意。当然好像他们希望很高,盼着就此把南征破坏掉。

对于汉军来说,如果契丹人成功了,他们跟着闹,就有从龙之功。如果契丹人失败了,他们起码有两条退路,抗金军或者南宋朝廷。

所以他们准备接应契丹人进城,然后就直接往东打。占了广宁的海港,后直接坐船南逃。抗金军的船先来就去投抗金军,南宋的船先来就去投南宋。你们契丹人跟女真人打去吧,爷先走了。

皇城司在燕子城的头头自称叫张三,是个提辖。他表示很愿意跟虞粟合作,并说都大总管蓝珪跟虞相公和王相公关系都很好。虞粟这才发现自己小瞧了南宋,原来人家对自己和范山的活动都知道。

张三好像说话很痛快的样子:“某知道虞员外想要燕子城的财货。员外放心,某不会相争,只取一些库房的金银即可。某要战马,越多越好。朝廷的船,阜康的船,还有江南很多商号的船都在路上了。”

张三是个精明人,他知道如果抢钱多了,手下人就会动心思。他还是忠于朝廷的,没想过携款逃跑。但他不想,手下人会想。他心狠手辣,他的手下也不遑多让。身怀巨款只会给自己招来危险。

虞粟笑道:“好!一言为定。王相公的学生李大郎与老夫是忘年交,他也是要马。不但要燕子城的马,还要九大群牧的马。等他进了燕子城,你们自己商量。”

张三一听暗暗吃惊,他只是猜测王有志有可能跟虞粟有生意往来,才故意提了一下,没想到居然诈出了王有志在山后的间谍。这个王财神,手真是伸得太长了。

不过目前看来不是坏事,都是煽动契丹部落起义,并往南边运军马,可以互相帮助。王财神财大气粗,也许在山后还有些他不知道的资源。

虞粟终究是生意人,没有这帮做间谍的心思那么深,被诈出话来,还不自知,只是喜滋滋盘算这次自己能赚多少钱。

一开始明教肯定要帮契丹人,最好契丹人奚人和部分汉人都闹起来。然后他们再帮着金兵镇压,到时候,山前山后大部分契丹人奚人就要被迫西迁了。

他们抢了那么多东西,自己沿途接待,也能赚不少钱。自己已经让人去通知西辽东征接应。这几十万人到了西辽,等于自己卖了这么多猪仔过去,以后自己在西辽就是国师级别。

可笑法主范山等人,一个个都鼠目寸光,哪看到这里的大利!就知道在那里算风险算成本。不想下本钱,还怕承担风险,如何能成大事?

干大事而惜身,见小利而忘命:非英雄也,竖子不足与谋。只有自己高屋建瓴,雄才大略,才能见到这一步。

再说燥合转了也不知道多少圈后,终于转累了,瘫坐在椅子上,吁长叹短。跟他一起从中都来的尚书省令史没答涅合,说:“咱们从中都来的几个人,你是正使,是守是逃,你得拿个主意。”

燥合大叫:“现在城里还剩下六七百女真兵,三千汉军肯定靠不住。守是没法守,逃回去?今上的脾气,你是知道的,肯定是要灭门的。

你们都想逃,又怕担责任,就让我背这个锅?我就该死吗?”

没答涅合说:“牌印哪里话。我已经派人去叫招讨副使了,要么把守城的事交给他,咱们先撤?”

燥合赶紧说:“对对!他是地方官,又是军官,守土有责。守城本来就是他在责任。我怎么没想到呢?都是急昏头了。”

正在这时,一个小吏跑进来说:“不好了。招讨副使跑了!”

堂上几个官同时大叫:“啊!他如何敢逃?”

那个小吏说:“他一听招讨使全军覆灭了,一开始也安排守城。后来看到汉军见到他都不行礼了,就回家收拾细软,带着家小出城。

东城门口的女真军士拦着他,跪在地上求他带大家守城。他一鞭子抽过去,大喊:‘我的不是性命?’然后亲兵护着他,冲出城就跑了。

他这一跑不要紧。东门的女真兵一哄而散,也都跟着都跑了。汉军看着哈哈直笑。”

燥合与没答涅合互相看了一眼,竟然都面有喜色,说:“他是个武官,咱们是文官。他都跑了,咱们怎么守城?只能保留有用之身,回去向皇上报告紧急军情。”

说罢,两人赶紧走出去。燥合说:“我们各自去收拾一下,咱们在官衙正门会合,一起走。”

没答涅合嘴里一边说好,一边走到书房,揣上大印和最近收的金银,喊了几个卫兵,直奔马厩。然后骑马直奔后门,却看到燥合,也是轻身简从,骑马刚刚出了后门。

没答涅合暗骂一句:好贼子,竟然想先跑。但他也没办法,只好骑马追上,说:“牌印真是神速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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